她倒也不介意我这有些唐突目光,笑着抹了两把乱糟糟的长发,一边将身体朝上撑了撑起。
这动作让她很快倒抽了一口冷气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体。
“怎么了?”见状我忙问。
她闭着眼没吭声。
过了几分钟脸色慢慢缓和过来,吐出一口气,转过头让我看了她另半张满是淤青的脸,随后掀起了一角被子:“她也是车祸么?我也是。现在车祸太多,所以通常我宁可坐出租。”
我看到她手上和脚上都绑着绷带,右侧小腹上还擦了根管子。
“怎么发生的?”于是立即问她。
“我开车。开车……开车开车……开车开车……”她说到开车后突然变得有些结巴。
最初我以为是她回忆起出车祸那刹的恐惧心理所导致。但她重复得很机械,就好像一台机器好好地运转着的时候,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停顿了,但轮轴还在转动,那样重复着转了又转,但就是无法带动机器继续前进。
“你怎么了??”这状况不由让人紧张起来,我使劲从床上爬起身想安抚她一下,但手刚刚伸到她面前,她突然转过头瞪大了两眼死死盯着我,从嘴里发出警报般一声无比尖锐也无比长的惊叫:“啊——啊——啊!!!”
随后猛地钻进被子里大声哭了起来。
直到护士听见动静匆匆奔进病房,她仍在被窝里哭着,一些浑浊的黄水和血水顺着被子里那根软管直流而下,很快涨满了一塑料袋。护士用力按住她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后匆匆朝那袋液体看了一眼,随后咕咕哝哝地将它换走了,临走用她有些严厉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不要跟她说话好吗,她精神状况很不好,不能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