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淡淡的,隐在面具背后那双眼的神色同样也是如此,平静淡然得叫我胃里不由一阵翻腾,怒不可遏,却又只能皱紧了眉硬生生将这怒气给忍着,然后轻轻朝他冷笑了声:“你利用我。”
“利用……”他重复着这两个字,从棺材里慢慢站了起来:“若你还记得哪怕一点点的过往,便不会轻易对我说出这二字。”
“过往!”这两个字叫我忍无可忍地涨红了脸:“如果你还记得哪怕一点点我对阿贵说起过的那些东西,你就早该明白,人这一生只得一辈子,又何必苦苦纠缠于过往?!”
“呵呵……人这一生只得一辈子。”我的愤怒并没有撼动他的平静,依旧用他那双幽黑的眸子淡淡看着我,他沉默片刻,道:“那么宝珠,那只狐狸纠缠了你多少辈子,你可要我算给你听听看?”
“不要!”这句话再度令我眉头紧皱了起来,因此断然拒绝,随后抬起头看向头顶上方人事不省的狐狸,一时只觉得头晕目眩,险些就此跌倒在地上。
以至沉默了好一阵,才似乎稍许缓过些劲来,然后慢慢匀着气将目光重新转向载静,苦笑了下:“多少辈子的记忆也都已经烟消云散了,我只知道,他是一头饿昏在我家店门口,为了讨口饭吃所以给我打工到现在,至今都还找不到一份像样工作的没出息的狐狸精。至于他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做过些什么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与我无关,与现在的他也无关。”
“是么。”听完我的话,载静笑了笑。但这反应并没让我紧绷的心脏有所缓和,因为他面具背后那双眼仍是没有一丝温度,宛若两把凌驾在我咽喉处的钢刀。“知道么,宝珠,这么些年来,我曾设想过无数次跟你重逢的场面,但没有一次是这样的,因为我完全没想过他会先我一步找到你。”
“呵……”
“你说不要强迫你去知道那些你不想知道的东西。”
“没错。”
“但我做不到。百年前的记忆,对于你来说早已烟消云散,对我来说却每一年每一日每一刻,无不历历在目,纵然我曾试图劝你忘了我,最终无法将那一切弃之在时间中的,却是我自己。”
“……这样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