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是地府之王,称谓很多,名字也很多。但遇见熟人时他喜欢自称为‘冥’,他说梵天珠是他的熟人,所以我自然也是他的熟人。
但熟人里分好多种,有些交好,有些仇恨,有些不过点头之交,有些则当面一套背地另外一套……我问他跟梵天珠是哪一种,他想了想,说,哪一种都是,哪一种都不是。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关系不是么,正如他说,我跟梵天珠是同一个人。
记得那天我坐在奈何桥边,桥上人来人往,而他是他们中间唯一一个同我说话的人。
记得那天他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在看什么。
我告诉他我在等一个人,却不知晓他几时才会来,因他可能还有几十年的阳寿可活。
他笑了笑,说,你说怡亲王载静?
我看着他身上那件跟王爷几乎一模一样的朝服,点了点头。
他于是又朝我笑了笑,笑容让我觉得很暖和,然后他用着同样暖和的话音,对我轻轻道:“别等了。”
“为何?”
“他已死了,在你用玉血沁心杀了自己时,与你在同一刻死的。”
“……先生为何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
“那为何我站在此地至今,始终没有见他出现过??”
“为何……呵呵,你想知?”
“是。”
“也罢,你且先赠我你身上一样东西,我便将一切都告之于你。”
“在想什么?”对着冰冷的空气和眼前那条安静的塞纳河发着呆的时候,载静放下手里的笔,朝我看了一眼。
“我在想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