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里汹涌滔天的血光早已不见。铘和稽荒先生亦不见踪影。
不知道在我失去意识那段时间他俩究竟胜负如何。我无法猜测, 因为若是铘胜, 他断不会放任我独自躺在这地方。而若是稽荒先生胜出,我又怎可能会有命活到现在。
而在我失去意识那一刻,那双把我从地上抱起来的手,又究竟是属于谁的?
他修复了我碎裂的肩膀,以及撞得重伤的其余部位,只剩一些隐痛还残留在身体各处无法彻底抹去。这些痛让我很快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然后慢慢站起身环顾四周, 终于在一阵极度的不安和期盼中, 我看到了一双隐匿在黑夜和树影重重间,微微闪烁着暗绿色光芒的眼眸。
是狐狸。
出乎意料, 他竟没有离开。
我本以为他早就已经在血族被佛光烧灼时那片混乱中,寻机消身匿迹。
然而并没有。
却也并不过来。即便早已察觉我发现了他,亦只静静站在那个地方。
所以一时我也只能静立不动, 在他所刻意留出的这段距离外呆呆看着他。
随后在一阵划破长空的拍翅声中, 眼睁睁看着他那双眼悄然遁入黑暗,与黑夜融为一体。
我没有追过去。
直觉告诉我身后有些什么。因为狐狸既然能在这里守着我,就不会无缘无故丢下我离开。
而鸟儿更不会在夜里无缘无故地展翅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