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华默认了他的说法,她本想对他说,她是水族,并非人类,所以不能常常与他欢好。岂料,他自己竟误以为她是河神,那她就是河神好了。
姜琦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里万分复杂。他想到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竟能与神仙燕好,甚是得意,觉得不枉此生。但是转念一想,家里迎进来一个神仙,恐怕自己日后稍有不对,就会有性命之忧。他这一生恐怕都夫纲不振了。
若真是这样,他倒不如从来没有认识她。然而这个念头自然不敢再李燕华面前流露一点。他对她越发小意温存,不敢违拗半分。
李燕华感受到了姜郎态度的转变,心里有点不安。她希望他爱她怜她,而非怕她敬她。但是要转变他的观念,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姜郎还有一辈子,她慢慢来,她等得起。
他们的这一段时光,尽管内里暗流涌动,但至少表面还是极为平静的。
街坊四邻都知道姜琦娶了妻子,姜家娘子容貌美丽,性情柔顺,体恤夫家困苦,连婚宴都未曾大办。真是贤妇的典范。
也有人酸溜溜的说什么“痴汉偏骑骏马走,巧妻常伴拙夫眠。”
姜琦面上不显,心里却颇多感慨,各家的苦楚,只有各家自己清楚。而且常常由轻浮浪荡的闲汉,在他家门口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他甚是气愤,干脆掩了房门,在家中度日。
李燕华见他如此,行事愈发小心,待他甚是恭谨尊敬。夫妻俩虽然两副肚肠,脸上却是一样的恭敬,倒真成了相敬如宾。
日子渐渐舒坦了,甚至称得上舒坦了,姜琦却开始懊悔起来。若是那天他没有赠伞给她,她就不会来痴缠他。他就可以娶一房普普通通的媳妇儿。夫为妻纲,自己可以对妻子为所欲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家里奉了一尊神仙,要敬着,要供着,打不得,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