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展开的眼缝里,目光悠悠荡荡落在那面镜子上,镜子的水蒸气体已经化开,镜面清楚映出她的模样,男式衬衫湿漉漉挂在她身上,衬衫纽扣最上面的几颗纽扣被解开,一边衣领被褪至肩膀处,头发湿漉漉的毫无章法贴在她颈部处,衬衫处,也有若干贴在趴在自己身上男人的肩膀处,如果不是忽然想起索菲亚在机场等她,她的目光怕是一时半会儿无法从镜子里的男人女人身上离开,大力推着他肩膀。
“嗯?”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我得走了。”她和他说。
“走?”他抱得更紧,语气像一门心思想耍赖的孩子,“你之前可是答应我不走的。”
推变成捶打:“不要装了!”
分明,她来伦敦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包括她离开时的航班时间。
还是一动也不动。
“嘉澍,我要是不去的话,黛西阿姨会很生气的,我最近已经做了不少惹她生气伤心的事情了。”她用很是严肃的口气说。
片刻,他这才放开她,掉落在地上被撕成碎片的衣料纤维直把林馥蓁看得一阵脸红耳赤,庆幸地是穿在身上的衬衫够长,用脚把惨不忍睹的衣料纤维勾到她看不到所在。
林馥蓁已经在浴室站了一会时间了,她在等嘉澍给她拿衣服。
衣服就挂在榻榻米的衣架上,要找到应该很容易,嘉澍离开浴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连叫几声嘉澍都没反应。
想了想,捂住衬衫衣摆,往浴室门口走去,手搁在门框处探出半个头,第一眼林馥蓁就看到背对她站在窗前的连嘉澍,她的衣服还完好无缺挂在衣架上呢。
再看看时间,距离四点也就几分钟。
顿脚:“连嘉澍!”
站在窗前的人回头,似乎才想起什么,取下衣架的衣服,衣服递到她面前,和她解释他在找衣服时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导致于他忘了衣服的事情。
看看,这人从来就没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瞪了他一眼,接过衣服。
楼下响起车喇叭声,那是她预约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