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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选择没有工作的爸爸,在妹妹离开前偷偷把零钱罐放进她行李箱里,假期打工也是为了兑现离别时对妹妹的承诺,等他有能力了每年到伦敦陪妹妹过生日,从杜立新十八岁起,这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这个惯例在二零一二年戛然而止,以后每年张纯情永远也等不来杜立新。

那个叫做杜立新的年轻人在陌生的异国他乡整整躺了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里没人走近看他一眼,任凭他僵硬的身体被雪花覆盖。

冷吗?哥哥?很冷吧?哥哥。

从此以后,摩尔曼斯克在张纯情的回忆里是一座永远都在下雪的城市。

在那座城市,她还亲眼见到自己爸爸低着头哈着腰跟在一名中年男人身后。可笑地是,中年男人是肇事者的律师。

那一刻,世界呈现出极其怪异的形状。

更可笑的为:她和那座城市的人们一样只能透过网络、电视、媒体去了解事件发展。

最后,她通过电视看到肇事者在律师的簇拥下从正义女神雕像下走过,作为死者家属她唯一获知的消息是,肇事者的中文名字叫做宋猷烈。

这还是一名中驻俄大使馆工作人员偷偷告诉她的。

宋猷烈!现在把这个名字放在心头上时,张纯情已经不会被气得发抖,映在玻璃窗上的那张脸也是一派平静。

相信,在见到宋猷烈时也不会起任何波澜。

和脸一样平静的还有声音,声音一如既往:“贝拉,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