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不知不觉走到了“魁伟雄绝”九龙匾下,吓了一跳。
先皇御赐的这块牌匾字的意境倒不是霸气,可那四个字在徐凤年看来实在是……还是四个字,不堪入目。
没来由想起了远在千里外的二姐徐渭熊,很多时候她比世子殿下更加睚眦必报,却习惯在大事上通透无碍,小事上小肚鸡肠,像徐凤年本就该喊她一声二姐,她却觉得刺耳,从小就非要徐凤年喊她姐,把二字去掉。徐凤年也不知道二姐跟大姐徐脂虎争这个有什么意思,早生晚生是天注定的事情嘛。徐凤年徐龙象兄弟关系融洽,徐脂虎徐渭熊姐妹关系却实在一般,妹妹觉得姐姐作风放浪,是个花瓶,姐姐好歹是姐姐,度量大些,却也喜欢恶作剧当面称赞徐渭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尤其是写得一手好字……
女人心思,比天道更深不可测。相信山上那个年轻师叔祖对此会十二分赞同。
徐凤年自嘲道:“下了山,竟然有点想念那骑牛的了。”
他自顾自哈哈笑道:“前两天一口气让人送了一箱子艳情禁书送上山,不知道骑牛的有没有被他二师兄吊起来抽打?”
“徐乞丐,你还是这般无聊。”
白狐儿脸的清冷嗓音从阁楼内飘出。
徐凤年推门而入,看到白狐儿脸站在大厅白玉浮雕《敦煌飞天》下。
徐凤年乐呵呵道:“这称呼一年多没听见了。”
世子殿下挎刀玲珑绣冬,白狐儿脸腰悬朴拙春雷。
徐凤年没羞没臊自言自语道:“原来我们也挺登对。”
白狐儿脸缓缓转头,将视线从壁画转到徐凤年身上,杀机横生。
徐凤年无奈道:“我是说绣冬和春雷!”
废话,白狐儿脸再美,世子殿下也不至于喜欢上一个爷们。
白狐儿脸重新望向那六十四位个个等人高度的敦煌飞天,头戴五珠宝冠,或顶道冠,或束圆髻,秀骨清像,眉目含笑,她们上体裸露,肩披彩带,手持笛箫芦笙琵琶箜篌种种乐器,云气扶摇,飘飘欲仙。
好一幅天花乱坠满虚空的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