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龙象咧嘴憨笑。
这边言谈对话口口声声殿下北凉还有那老天师,当局者云淡风轻,习以为常,结果把局外的一对蒙在鼓里的慕容姐弟给吓得不轻。虽说慕容桐皇早就预料到徐凤年身份很特殊,但不管如何再往大了去想,都觉得能与褚禄山位列一线都已震撼至极,对春秋遗民来说,具体到州城,对北凉军最刻骨铭心的无疑是被破城后屠戮殆尽的鬼城襄樊,还有便是西垒壁坐在的剑州,龙虎与轩辕东西相望,又岂会忘却当年北凉铁甲带来的羞辱?慕容梧竹神采奕奕,那是风浪中误以为抓到一根纤细稻草后才发现是一根参天大树的惊喜雀跃,就像偶然对一名穷酸书生倾心,私奔后才蓦地知道这书生竟是豪阀世子。慕容桐皇抑制不住地身躯颤抖,脸色潮红,眼神复杂地盯着那位世子殿下。
要说除了远在天边的那座梧桐宫的主子,天下谁才是让江东轩辕最忌惮的角色,北凉。
马踏江湖的人屠徐骁。
青鸟与鱼幼薇去道观收拾屋子,裴南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很多时候与婢女无异,早已认命。宁峨眉等人被老天师赵希抟带去附近大道观住下,老剑神去青龙溪边独自散步。结果庭院里只剩下身份天壤之别的兄弟和姐弟,徐凤年摸了摸黄蛮儿的脑袋,瞥了一眼直视而来的慕容桐皇,慕容梧竹本在偷窥世子殿下,但很快就低头望着脚尖,世子殿下平淡道:“终于知道我的身份了?”
慕容桐皇咬着嘴唇。
徐凤年微笑道:“有没有吓尿?”
慕容桐皇愕然。
徐凤年自顾自笑道:“要是温华在,肯定说老子都吓出屎了。”
听到这轻佻秽语,慕容梧竹生不起厌恶,只是羞涩难忍,从耳朵到脖子都红透,更不敢看向身份显赫的世子殿下。慕容桐皇还能坚持,始终与徐凤年对视。
徐凤年想了想,坏笑道:“我与轩辕家族是有点小恩怨,但你们别觉得可以在井上悠闲看着发大水,到时候去牯牛大岗恶心轩辕那一大家子,麻烦你们姐弟配合一下,表现得与我亲近些,你们姐弟委屈一下。”
慕容梧竹悄悄抬起头,迅速低头。
慕容桐皇开门见山问道:“你真是北凉世子?北凉王的嫡长子?”
徐凤年点头道:“要不然我敢拿一百轻骑屠掉二十轩辕骑兵?”
慕容桐皇笑起来,果然比女子还要妩媚,姗姗而行,走向世子殿下。
徐凤年赶忙抬起手,皱眉道:“别来这一套,我受不了,我被一个爷们目送秋波算怎么一回事。得,到时候去了徽山,还是你姐一人委屈点就行,事先说好,就当我揩油,这点没得商量。不过要是你厚着脸皮依偎在我身边,总觉得是被你揩油,咱俩都得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