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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骁欣慰笑道:“不愧是我徐骁的儿子,霸气。”

徐凤年无奈一笑。

徐骁哈哈道:“敦煌城外,一人一剑守城门,也挺霸气。难怪红薯那丫头对你死心塌地。”

徐凤年在离山顶还有一段路程时驻足,跟徐骁一起眺望凉州州城全景,“叶熙真和褚禄山一明一暗,掌握北凉谍子机构,禄球儿既然当上了北凉都护,就得把其中一块肉吐出嘴,我打算让陈锡亮去打理。叶熙真那一块,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徐骁轻声问道:“为何你不选徐北枳?”

徐凤年摇头道:“我想让他一心成为下任经略使,沾染谍子之事,劳心劳力,会让他分心太多。谍子是谋小谋细,经略使却要求谋大谋巨,再者徐北枳身体不好,不想让他步我师父的后尘。”

徐骁点了点头,望向远方,身形寂寥。

继续登山,徐骁说道:“吴起应该已经从北莽进入蜀地投靠陈芝豹了。”

徐凤年苦涩道:“这趟北莽走得艰辛,却连这个舅舅的面都没见到。”

徐骁摇头道:“可能见过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这件事你用多想,亲戚之间的缘分已尽。”

徐骁继续说道:“没有谁的儿子生下来就是富贵命,也没有谁的儿子就一定不能死的道理,我徐骁的儿子也不例外。想要继承家业,得靠自己去打拼。这二十年,我在等你成长,陈芝豹是在等你夭折。我跟老陈家的情分,在他去铁门关想着连你和赵楷一起斩杀后,就没有了。如此也好,也没谁对不起谁。凤年,爹逼得你三次出门游历,别怪爹狠心。”

徐凤年打趣道:“我知道,你是记仇那么多次我拿扫帚撵着打。”

徐骁差点笑出眼泪,咳嗽几声,灌了一口温酒差平缓下情绪。

终于登顶清凉山,天气晴明,视野极佳。

徐骁伛偻着身形,眯眼望向西城门,“当今六大藩王,除了爹,以燕敕王赵炳最为兵强马壮,当初天子在大殿上要让陈芝豹封王南疆,未尝没有制衡赵炳的企图。广陵王赵毅,跟皇帝同母而出,深受器重,明面上那些敲打,无非都是演给外人看的,让门下省左仆射孙希济担任广陵道经略使,是担心赵毅手段过激,惹来非议,难保离阳王朝第三个世袭罔替。皇帝对这两人的做法,可见其亲疏。胶东王赵睢,因为坐镇两辽,与我难免有些情谊,这些年被皇帝和张巨鹿顾剑棠先后夹枪带棒一顿收拾,处境确实有些凄凉,不过此人虽说生在帝王家,但性子难得直爽,交心以后,值得信赖。靖安王赵珣不去说,雄州淮南王赵英,原本酷似老皇帝,只是欠缺了气数,而且他本人也不得不清心寡欲,五位宗亲藩王中以他被压制得最为惨烈,半点实权都没有。这次藩王循例进京,我肯定不去,不过明面上尚未封王的陈芝豹注定要走一遭,因此会是一个六王入京的大场面。”

徐凤年摇晃了一下空酒壶,问道:“太子还没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