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页

一路奔去,沿途有不少早已被主力大军随手拔掉的烽燧堡寨,遍地狼藉,幽州士卒的尸体全部被砍掉了脑袋。

这些脑袋那可都是沉甸甸的战功啊。

这一伙骑军在到达目的地后终于开始分道扬镳,两位死党好友没有分兵,在其他三人看来也没觉得奇怪,心中反而满是讥讽,两个堂堂乙字大族的后代,加在一起才一百二十骑,真够寒碜的。

这支骑军开始逐渐深入,倒不敢太过靠近那些依附寨堡的烽燧。

他们昨天其实已经找人问过这场游猎的详细情况,知道真相后,这让原本热血沸腾的他们收敛了许多,原来那些股骑军虽然拿到手了实打实的战功,但各自战损伤亡都不小,尤其是攻下那座戊堡夺得徐字旗的戎兵,之所以看上去是大胜而归,那是因为这帮家伙根本就没有将所有己方战死的尸体取回来,就那么晾在战场了。而且各种小道消息显示那些瞧着不过麻雀大小的烽燧虽小,但那些弓箭手烽子往往十分棘手,就算攻了进去,仍是要贴身肉搏厮杀到底,不死不休。

投降?

笑话!北莽跟北凉打了这么多年的恶仗死仗,谁听说过有人接受投降的?

又有谁愿意投降的?!

传言连前任南院大王黄宋濮在复出后在朝堂上提出一个建议,看是否可以招降纳降,当时不说那些跟闻见屎味似的持节令大将军们,就连皇帝陛下都当场脸色铁青了。最后还是太平令帮着黄宋濮解围,说招降一事不着急,等打垮了北凉再说。太平令还难得开玩笑说了一句,“只要我军马蹄踩过了北凉道,到时候就算黄大人死活拦着不愿意纳降,恐怕我大莽将军和后方炼刀的匠作们也得一起抗议了,别杀啦,刀子不够用了。”

一百二十骑终于找到了一只绝佳猎物。

父亲是瓦筑军镇将军的庞公子举起手臂,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图,那个跟姓种的汉子热络套近乎的南朝三世祖弯腰凑过去一看,惊讶道:“庞瑞,你行啊,连这玩意儿都有,好像咱们东线上只有千夫长才有资格揣怀里的好东西吧?”

叫庞瑞的年轻人嘴角翘起,收起望向那座在地图上用蝇头小楷标识为鹿尾巴的烽燧,点头道:“千夫长每人都有一份,总共十六幅羊皮纸。这是我昨晚去跟其中一位借的,他让人找了半天才找到,大手一挥直接说送我了。他们用不着,也瞧不上眼,但对我们来说可是用处不小啊。曾平山,事先说好,咱们能打下几座烽燧是几座,但到最后分摊幽州士卒的头颅,平分肯定不行,得我七你三。”

爷爷是南朝西京户部侍郎的曾平山怪叫道:“放你的屁,有你这么不仗义的吗?你我各自六十余骑,老子又不会躲在后头,怎么都该五五分!”

庞瑞歪着脑袋轻轻抬了抬下巴,跟死党悄悄指了指身边那名正在闭目养神的年老“骑卒”。

曾平山的气势立即焉了,小声讨好道:“庞瑞,我庞哥儿唉,咱俩多少年的铁打交情了,你六我四,咋样?”

庞瑞眯眼狡黠道:“六四分,不是不行,但你得告诉我那个身边有女子陪伴的络腮胡汉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