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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长卿很早就告诉他们这两个身份悬殊的学生:世间的道理就是道理,不因人少而无道理,不因人多而有道理。不以人贫而欺之,不以人贵而媚之。不以人贫而以为皆善,不以人贵而以为皆恶。知理自有礼,有礼自无崩坏之忧,故而天下太平,人人自得,这便是儒家的道。

裴穗轻声道:“宋茂林的心思不复杂,现在朝堂上有人建言趁着吴重轩叛出南疆,我们借机与燕敕王结盟,言下之意无非是尝试着说服赵炳让世子赵铸‘入赘’我大楚姜氏,宋茂林当然坐不住了。”

谢西陲冷笑道:“有本事自己去打拼,靠着小算盘算计来算计去,就能算计出一座江山?不是个东西!”

裴穗嘿嘿笑道:“没有连我一起骂吧?”

谢西陲转头笑道:“要不然让我想想?”

裴穗无奈道:“误交损友,悔之晚矣!”

谢西陲没好气道:“那你赶紧去追上宋家大公子,这个还不算晚。”

裴穗哈哈笑道:“那就算了,浑身不自在,我这种不小心出身豪阀门第的异类,跟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谢西陲面无表情道:“是喝不到一个尿壶去吧?”

裴穗脸色发白,苦着脸道:“谢西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谢西陲一板一眼道:“难!”

裴穗重重一声叹息,认识这么多年,裴穗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喜欢一本正经说冷笑话的家伙打交道,得用自污的手段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行,咬牙切齿道:“不愧是我裴挑粪的好兄弟!”

谢西陲笑道:“裴挑粪,等下到我家上桌吃饭前,记得洗手啊。”

裴穗深呼吸一口气,“行!”

走入小巷前,谢西陲突然莫名其妙说道:“裴穗,我问你,如果有件事我很想做,但是又怕自己后悔,该怎么做?”

裴穗直截了当道:“做了怕后悔?这本来是句废话啊,明摆着不做是肯定后悔的,既然做了是‘有可能’后悔,为啥不做?谢西陲啊谢西陲,你是不是脑子给门板夹到了?”

好不容易扳回一城的裴穗有些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