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徐凤年腰间那柄凉刀,的确已经是支离破碎。
年轻宦官脸色复杂,冷哼一声。
徐凤年微笑道:“就知道你不敢拼命。”
年轻宦官疑惑道:“你何时知晓这一切都是在我神识之中?”
徐凤年抬头看着天色,感慨道:“下雨之时就有些察觉到不对劲,真正想明白,还是从我街面上抓起一把雨水的时候。”
年轻宦官板着脸道:“你被拓跋菩萨重伤,我与你交手,自然不会占这份便宜,在这场雨幕之中,原本无论战况如何惨烈,到最后你只会损耗神意,而不会真正伤及体魄。”
徐凤年没有说话,转头看着这位手掌缓缓从轱辘上挪开的离阳宦官,笑意玩味。
年轻宦官冷笑道:“年轻皇帝并未授意我与你分出生死,他虽然是一国之君,但仍然没那个资格,我也没这份无聊心思。”
徐凤年站起身,点头道:“此时此刻,恐怕就算我把脖子伸到太安城给赵篆随便砍,他也不敢杀。”
年轻宦官隐约有些怒意,“既然如此,你为何依旧要驱策那些北凉战死英烈的残留魂魄?怎么,向我耀武扬威?”
徐凤年淡然道:“如果不是如此行事,你扪心自问,将来事态会如何?北凉打输了,自然是万事皆休,影响赵室的徐家气数不复存在,那么不管我死不死在关外的凉莽战场,你多半就要再次离开太安城来斩草除根。若是侥幸打赢了,不管离阳龙椅还是不是赵篆来坐,你都会寝食难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必然将我徐凤年除之后快。”
年轻宦官讶异道:“既然如此,你更不应该将压箱底的本事摆在台面才对?你我现在心知肚明,在太安城,你赢不了我,所以就杀不掉赵姓皇帝,在北凉,我赢不了你。一旦我主动出城,你胜算更大,为何要让我生出戒心?一旦我死了,这天底下,就真再没有谁能够成为你的厌胜之人。到时候你岂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真正做到心意顺遂?”
徐凤年笑容灿烂,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既见君子。”
年轻宦官哑然失笑,“我将你徐凤年与张巨鹿曹长卿等人一同视为君子,难道你就真的如此待人以诚?”
徐凤年摇头又重复道:“既见君子。”
年轻宦官先是不解,随即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