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嘴角抽搐,冷哼一声。
徐凤年默然落子,屠了好大一条大龙,白子瞬间竟是十去七八的凄凉下场。
年轻藩王优哉游哉从棋盘上捡起阵亡棋子,一颗颗丢入老人搁在腿上的棋盒。
从呆若木鸡状态中还魂的老人正要伸手拦阻,年轻藩王斜眼道:“怎么,要悔棋?这次悔棋也行,以后别想再来书房找我下棋。”
老人一番权衡利弊,哈哈笑道:“这局棋气势恢宏,妙绝千古,老夫虽败犹荣啊!”
白煜终于好不容易站起身,弯腰揉了揉腿,自言自语道:“以后我要是再来这书房看人下棋,就自戳双目。”
老人置若罔闻,仍是一脸满足。
晋宝室挑了张椅子坐在棋墩旁边,帮两人收拾棋子。
老人双手抱住棋盒,收敛笑意,问道:“可知纳兰右慈到底所谋为何?”
徐凤年把棋盒放在棋墩角落,“大体上是想让我帮助燕敕王父子拖住草原骑军,最少一年半时间。”
王祭酒沉声道:“你答应了?”
徐凤年身体前倾双指捻住一枚棋子,淡然笑道:“这种事情,谈不上答应不答应,因为没有意义,答应下来,难道还真相信新离阳会善待北凉边军?不答应,难道北凉铁骑就不打北莽蛮子了?”
王祭酒一语石破天惊,惊悚得正在弯腰收拢棋子的晋宝室手一抖,“那你有没有想过,私下会晤老妇人,祸水东引?让离阳两辽边军鸡飞狗跳,再让入主太安城的赵炳赵铸父子,去收拾烂摊子?北凉坐收渔翁之利,不说其他,最不济也能少死人。”
徐凤年坦然道:“想过。”
晋宝室瞪大眼睛,瞬间脸色苍白。
徐凤年笑了笑,“但也只是想一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