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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跟徐凤年擦肩而过的时候,依然板着脸生闷气。

更早来到观南台的那些游客纷纷转身,大多对气态容貌都平平的“主仆二人”并未上心,其中有位约莫七八岁的锦衣孩子眼神尤为老道,始终在远处徐宝藻的身段上打转,少女出挑得婀娜多姿,从侧面望去,高峰耸峙,后背至纤腰处蓦然紧束,接下去便是那处滚圆风光,这种弧度的其中滋味,非花丛老手不能领会。富贵门庭的权贵公孙,年纪再小,无论心思还是眼界,想来也元远不是寒庶子弟可以媲美。只不过这个浑身老气颇重的孩子到底尚未十岁,便有此等老辣眼光,也算异类。

徐凤年叹息一声,太平盛世,人人衣食无忧,自然饱暖思淫欲。

不知骤然得势的凉党在真正权倾朝野之后,下一代或者是第三代凉党子弟,可能一辈子都不曾亲身经历过那些西北战事,还能如初代凉党的祖辈父辈那般赤子之心吗?

到时候会不会变得与早年的中原读书人一般无二?会不会一听到长辈们在迟暮之年碎碎念叨那些生生死死,丝毫不觉得荡气回肠,只觉得耳朵起茧子,烦不可耐?会不会觉得事后他们的坐天下,躺在家族功劳簿上享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徐凤年一想到这些糟心事,就有些提不起兴致,倒也谈不上灰心丧气,只是有些想喝酒罢了。

兴许是敏锐察觉到陌生人审视打量的视线,徐宝藻下意识就来到徐凤年身边,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

徐凤年带着她站在观南台西边,眺望西北边关,遥不可及的黄沙万里,遥不可见的大漠狼烟。

树欲静而风不止。

有位啃着月饼的白袍公子哥,斜眼打量了眼梳着小两把头发髻的徐宝藻,眼睛一亮,对于少女的平庸相貌倒是并不介意,显然是早已领略过女子丰腴身段的妙处了。

白袍公子哥身边有位锦衣玉带的狗腿帮闲同龄人,很快心领神会,大步向前,倒也不至于开门见山地摆出欺男霸女的架势,而是径直来到徐凤年和徐宝藻身前,微笑招呼道:“相逢即缘,何况是在这人烟稀少的地肺山,更是难得的缘分,所以……敢问公子和这位姑娘是何方人士?”

感觉有徐凤年撑腰的少女很不客气地冷笑道:“缘分?也分善缘孽缘的。”

徐凤年打赏了一颗板栗在她额头,转头微笑道:“我们啊,靖安道青州人氏。可有事情?”

这位公子哥一手持紫檀扇,一手扶住腰间玉带,啪一声熟稔打开扇面,“世间山水皆有灵,你我不妨共赏美景!刚好咱们那边有些零碎吃食。”

徐凤年恍然笑道:“这有何难,理当如此。只不过我的通房丫鬟性子不好,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那人眯眼玩味道:“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