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去卫生间抽了两张湿巾,浸了温水,想替他擦手。
他抽回手,让她动作落了空,他眼里有距离,“你回去吧。”
萧若不为所动,“晚上的看护床,我都付了押金了。”她铁了心要留下来照顾他。
许嘉言有些无奈,又有些作气:“你一个女孩子,照顾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传出去——”
“那我就做与你相干的人。”
女朋友,她想做他的女朋友,就差写在脸上了。
许嘉言不知拿她怎么办了,干脆别过头去不看她,可眼底遮不住的情绪还是流了少许出来。
他很慌,很无措,他做好了一人孤老的打算,却在三十岁这年,遇到了她这么一个不管不顾的女孩子,这样不管不顾地撞进他的生命里,扎进他柔软的心里。
不心动是假的。
萧若看着他扭过去的后脑勺,脸上全是认真倔犟的表情,她说:“许嘉言,虽然你总是赶我走,可我还是想说——”
她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比我大六岁,知道你父母去世,也知道你左下肢被截,更知道你的腿一到冬天就会疼,但是——”
她绕过床尾,走到床的另一边,面对他,她蹲下身,目光撞到他的视线里,头顶的灯很亮,她的眼睛比灯光还要亮,她突然放慢了语速,没有了刚刚的刚劲,声音柔的不像话:“许嘉言,我喜欢你,喜欢了你三年。”
她在表白。
他的心口,像烙了什么滚烫的东西在上面。
烫的他整颗心都跟着颤动。
“开始的时候,我胆子小,只敢偷偷地跟在你身后,后来胆子慢慢大了,就带着口罩和墨镜去电台看你,直到今年冬天,我才敢帮你推轮椅。”她就这么循序渐进地一点一点靠近他。
从开始做梦梦见他就会很满足,到后来,偷偷看他的背影都会乐上半天,再后来,那单纯的暗恋不知怎么的就变了味道,她不想再一个人做梦了,想跟他一块做梦,在一张床上。
“许嘉言。”
她越来越喜欢直呼他的名字了。
许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