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鹰隼似的眼睛望了望随随,上前行礼:“敢问这位可是鹿娘子?”
随随只消扫一眼她的衣饰,便知她不是一般的奴仆——别看那衣料颜色沉暗,纹样也不起眼,实则用的是大内绫锦坊造的双胜绫,若非深得主人看重,一个奴仆绝不能穿上身。
她花白发髻上那根黄玉簪子,通体色泽油润宛如鸡油,也不是寻常物件。
齐王不是奢靡无度之人,他的内侍们也很有分寸,这老嬷嬷如此装束,可见在王府地位不一般。
随随觉得那老妪有几分面善,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便点点头:“是,这位嬷嬷是……”
老妪道:“老奴高氏,原本在王府内院当差,奉殿下之命侍奉娘子。”
她态度恭谨,规矩挑不出一丝错处,只不过眼角眉梢一牵一动,无不表达着不情愿和轻蔑。
这套功夫,没有几十年的道行修炼不出来。
随随一听她姓氏,顿时恍然大悟。
四年前,她曾派人查过桓煊,知道他府中有个姓高的嬷嬷,原是太后宫中的宫人。
桓煊是她一手带大的,与她情分非同一般,那嬷嬷出宫后便在王府管着内务,地位超然,算得上半个主人。
随随不由费解,齐煊忽然派这么个心腹嬷嬷来,难不成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这才让人盯着她?
她快速回想了一番昨夜的事,无论怎么想,她从头到尾都未露出什么破绽,也不见桓煊有怀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