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歉然道:“嬷嬷你再说一遍,说慢点,这回我仔细听。”
高嬷嬷大清早得了齐王的吩咐乘车赶过来,到这会儿太阳高照还没喝过一口茶呢,嗓子里干得直冒烟,实在不想把那一大篇话重复一遍,遂放慢了语速,言简意赅道:“老奴方才说,老奴越俎……”
她瞥见这猎户女脸上又露出茫然,知道她没读过书,改口道:“老奴帮娘子理一理院子里的规矩,约束一下奴婢。”
“哦,”随随恍然大悟,随即一笑,“嬷嬷误会了,是我叫春条躺着的。”
她转头对春条道:“你怎么起来了?还穿得这样少,风寒可不能再吹冷风了。”
春条当即会意,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奴……奴婢没用,不能伺候娘子,咳咳,还带累娘子……”
她昨天大哭一场,本就瓮声瓮气的,真像是染了风寒。
随随挥挥手:“你快进屋去,把病气过给了嬷嬷怎么办。”
春条脚下踌躇,那老嬷嬷一看便是不好相与的毫奴,架子比刺史府的管事嬷嬷还大,她怕随随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随随催促:“快进去吧。”
春条只得向着两人福了福,躲回了厢房里。
随随对着高嬷嬷无奈地一笑:“这院子全靠她一人操持,又不准我帮手,就病倒了。”
高嬷嬷本想发落这婢子,拿她杀鸡儆猴,不想刚一发难,就被堵了回去。
她将信将疑地打量着随随,想从她眼角眉梢里看出点蛛丝马迹,但她脸色坦荡,眼神清澈,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机深沉之辈。
高嬷嬷只能将出师未捷归咎于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