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嬷嬷左手擒着鸡脖子,摁在砧板上,右手拿刀,心一横,往鸡脖子上割去。

但她心里害怕,手腕子早软了,刀割得浅,洒出几滴血,那鸡却狂叫着扑棱起翅膀来,小绒毛和着热腾腾的臭气直往老嬷嬷脸上扑。

她哪里经得住这个,唬得叫了声“亲娘”,把鸡扔了出去。

那可怜的扁毛畜生咯咯叫着满地乱窜。

随随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眼明手快地抓住鸡翅膀,拎着肥鸡走到砧板前,从呆愣愣的高嬷嬷手里接过刀,漫不经心地提起刀,照着鸡脖子飞快地剁了下去。

高嬷嬷只觉有股劲风从她脸旁刮过,一时间鸡血飞溅,鸡头“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滚到她脚边。

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随随抬起沾满血污的手,撩了撩额发,便在脸上拖出一道血痕,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妖媚又诡异。

她抬头冲着高嬷嬷嫣然一笑:“死了。”

高嬷嬷后背一寒,不禁打了个哆嗦,脑海中不知怎么浮现出“杀鸡儆猴”四个字。

是夜,高嬷嬷躺在床上,一会儿捏捏肩膀,一会儿揉揉大腿,忽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她是不是来调|教那猎户女的么?这一天下来,做了三顿饭,扫了院子里的落叶,洗了她的衣裳刷了她的靴子,这到底是谁□□谁?!

偏偏那猎户女笑脸迎人、好声好气的,她还说不出什么。

不能再这样下去!高嬷嬷磨了磨后槽牙,颠了个身,差点没闪了腰,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翌日,高嬷嬷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王府找了几个粗使仆妇和庖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