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是高迈着人安排的,鹿随随怎么说都是齐王殿下的女人,自不能去和旁人挨挨挤挤、摩肩接踵。

春条第一次觉得当初贿赂刺史府管事的银钱花得值。

她的圆脸因兴奋涨通红,频频伸长脖子往阑干外探看:“这锣鼓声都响了好一会儿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太子殿下的车辇?”

话音刚落,便听四周喧闹起来,只听有人大叫:“来了来了!”就见一队披甲执锐的东宫仪卫骑着骏马从街巷尽头行来。

一时间金甲熠耀,旌旗蔽天,鼓吹声与闷雷般的车轮马蹄声响彻云霄。

春条激动地拽着随随站起身,伏在阑干上,指着仪卫们簇拥着的锦帷朱轮大车道:“看!那辆车好气派,有一、二……六匹马拉着!车前骑马的那两个男子好俊……”

众人的目光也都被那两个男子吸引。

两人都是紫袍玉带金梁冠,一人骑白马,一人骑黑马。

骑白马的风流俊逸、朱唇皓齿,虽端坐于马上,却莫名有些玩世不恭,仿佛不是在给太子当傧相,而是冶游踏春。

骑黑马的则身姿峭拔,肩宽腿长,眉眼深邃,神情冷峻,仿佛宝剑出匣。

随随呼吸一窒,浑身的血液似要凝固,随即意识到那是桓煊。

春条终于回过味来,惊呼一声,附到随随耳边:“太子殿下的傧相不是咱们家殿下么?”

随随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到骑白马的男子身上。

若是她没猜错,那便是大名鼎鼎的豫章王桓明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