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褰帘而入,在门口行个礼:“民女拜见殿下。”

重帷深处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随随走到桓煊跟前。

桓煊坐在榻上,身前几案上摆着一只鎏金迦陵频伽鸟纹酒壶,一对配套的酒杯,榻边红烛高烧,倒有几分洞房花烛的味道。

只可惜人不对。

桓煊执起酒杯晃了晃,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映衬着鎏金银杯,着实赏心悦目。

“高嬷嬷把你教得不错。”他乜了随随一眼,点点头。

他显然已喝了不少酒,眼神迷离,不似平日那般冷峻锋利,嘴角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配上他的话,便似在调侃她东施效颦。

但随随仿佛没听见,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目光从他英气的眉骨,缓缓移到他高直的鼻梁,再滑到他与杯沿轻触的薄唇。

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容颜又出现在眼前,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其实即便将全长安的酒饮下去,她也知道眼前人并不是她心里的那个。

但带着几分醉意,自欺欺人总是更容易些。

此刻她只想将心里的洞堵上,不让冷风再往里灌,无论是一抔雪、一块冰,还是一把刀,堵上就好。

桓煊也在看她。

女子的双眼如横波春水,藏着一整个春天的柔情。

桓煊对上她不加掩饰的目光,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酒壶:“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