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打断她:“没事,嬷嬷把药给我吧。”

高嬷嬷看着那孤女白惨惨的小脸,心中连道造孽。

这避子汤是宫里的方子,药性比寻常人家用的更猛,久服轻则气虚体寒,重则再不能怀上孩子。

可殿下还未娶正妃,万万不能让她生个庶长子出来。

她从那婢女的手中接过托盘,嘴唇抿成一条线,双手微微颤抖。

随随毫不犹豫地端起药碗,仰起脖子,几口便灌了下去。

待高嬷嬷和那两个婢女离去,随随见春条欲言又止,对她笑笑:“我知道那是避子的汤药。”

顿了顿:“我又不傻。”

“那娘子怎么……”春条讶然。

随随道:“总要喝的,早些喝光早些安生。我还有些乏,再睡一会儿,你也去歇着吧。”

春条还有些不放心,但她也明白,任谁经历了这样的事,都想一个人静一静的,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随随一人。

她屈腿抱膝,下巴颏抵在膝盖上坐了一会儿,不知是避子汤开始起效,还是昨夜太疯,她的小腹坠疼起来。

于是她躺下来,蜷起双腿。

这是她求仁得仁,然而这便是她所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