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起鹿随随大手大脚散出去的两箱绢帛,她更是肉疼得紧。
春条着急上火,鹿随随的小日子却过得怡然自得,也不知是沉得住气还是没心没肺。
她养好了伤,便又恢复了原先的习惯,每日大清早起来,去园子里瞎晃,近来她在林子里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不过每次她都会摘些山菌野菜回来。
她生得好,性子淡,即便失宠,也没人给她委屈。
相反,因为她仗义疏财撒了那一箱绢,众人都道她有义气,愿意在无伤大雅的事上与她方便。
就算往后桓煊再也不来山池院,她的日子也不会太艰难。
……
倏忽到了十一月中。
这一日,桓煊在宫中陪父亲用了晚膳,回到府中。
高迈按惯例将上月的账册送呈他过目。
他当然不会亲自过问庶务的细节,只是粗略扫一眼,没什么大出入便可。
然而这一次,他却破天荒地问了句:“常安坊的账目呢?”
常安坊,指的自然就是常安坊的山池院了。
那不过是一处长年荒置的园宅,没有产出,没有进项,眼下虽添了几个人,开销还比不上王府一个零头。
齐王殿下问账目,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高迈拍了拍脑门:“瞧老奴这记性,怎么把山池院的帐册遗漏了,老奴这就着人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