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微顺着那条小径往梅林深处走,每走一步, 心便跳得快一分,待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的心已如擂鼓。

桓煊一身紫色云鹤纹织金袍,戴着紫玉冠, 腰束玉梁金筐宝钿带,这紫色挑人,又织入金丝,若换个人穿, 纵使不难看也显得俗气, 可穿在他身上,却越发显得他如玉山之行, 光映照人。

阮月微不自觉地将手轻轻拢在心口,仿佛怕她擂鼓般的心跳叫人听见。

桓煊有些讶然, 他方才在筵席上与桓明珪那混不吝争起短长,甚感无谓,也不想听他讲自己如何觊觎那猎户女, 便出来走走, 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阮月微。

他们与女宾只隔着一架屏风,方才他离席,那边当也听到了动静,以阮月微谨小慎微的性子, 该当避嫌才是。

他扫了一眼她身后那两个婢女,都是自小在她身边伺候的,心中越发不解,故意支开宫人,冒险到这林间来“偶遇”,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本该是意外之喜,但许是叫狐疑和担忧冲淡了,他眼中并没有多少欣喜。

“见过阿嫂。”他行了个家人礼。

这声“阿嫂”,仿佛一根针,在阮月微的心上刺了一下,她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勉强微笑道:“三弟这向可好?”

桓煊想起他这向所做的事,莫名有些难以启齿。

阮月微三年前便亲口粉碎了他的那点妄想,如今她也已经嫁作人妇,他并不亏欠她什么,收了那猎户女,只是他自己的事,与阮月微没有半点干系。

可他心里还是有些烦躁,沉默片刻方道:“多谢阿嫂垂问,我很好。”

阮月微苦涩地一笑:“那我便放心了。”

时过境迁再来说这种话,未免有些莫名其妙。

桓煊淡淡道:“阿嫂可好?在东宫住得惯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玄狐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