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了内侍几句,将她带到一个格外干净的马厩前,里面只有十数匹马,从五尺驹到八尺龙都有,全都颇为神骏,毛色油亮,膘肥体壮,只一匹玄马除外。
那匹马比其它马瘦了一圈,毛色干枯泛黄,犹如干草,看着有些羸病之态。
桓煊对随随道:“可从中挑一匹。”
随随也不同他客气,毫不犹豫地指向那匹消瘦的玄马:“民女可以要这匹么?”
桓煊挑了挑眉:“为何挑这匹?我既让你随便挑,无论挑哪匹都可以,不必选羸马。”
随随摇摇头:“民女就要这匹。”
无论骨相还是眼中的神采,这匹马都是整个厩中最好的,与她在魏博的爱马“蹑影”不相上下,她的蹑影恰好也是匹玄马,乍一看还生得有点像。
既然桓煊放话让她挑,她也不会同他客气,径自挑了最好的。
桓煊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你会相马?”
随随仍是摇头:“这匹马和民女家中养过那匹生得有点像,民女看它面善。”
桓煊不禁哑然失笑,这匹玄马是从前日从蓬莱宫送来的,今岁贡马中的翘楚——他的战马腿脚受了伤,他本打算将这匹马驯服后留作自己的坐骑。
这猎户女竟以这样的理由将他最好的一匹马挑了去,真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亲口答应之事,齐王自不会翻悔,只是微挑下颌:“这是孤所有战马中最好的一匹,你还想要么?”
说的是想不想,实则是在问她敢不敢。
本来随随是无可无不可,这些都是好马,挑哪匹都行,可他这么一说,随随反倒被他勾起了小性子,非要这匹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