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依言收起棋子。

桓煊静静注视着她,这女子屡次让他刮目相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的骑射不错,从棋路中也可看出,有些排兵布阵的天分,”他忽然道,“若是在军中,倒是个可造之才。”

随随心头一凛,难道叫他察觉出什么了?

她自问已将棋力隐藏得很好,即便是桓煊这样的高手,当也看不出她善弈。

她稳了稳心神,微露赧色:“殿下说笑,女子怎么能从军。”

桓煊却道:“并非说笑,大雍是有一支女军的。”

不过并不隶属于朝廷,而是在河朔,这支军队是萧泠在接掌三镇兵权之后用了数年时间建立的,军中女子多是战乱中失去父兄、丈夫的孤贫之人。

当时萧泠组建这支军队,无疑是惊世骇俗之举,便是在河朔军中也多有反对的声音,但在后来的战事中,这支女军骁勇善战,完全不逊于男子,其坚韧不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反对的声音便渐渐销声匿迹了。

在战死沙场前,她的军队和幕府中不乏女子将领和幕僚,亲卫中也多有女子。

桓煊瞥了眼对面的女子,想起她今日马上的风姿,不知怎的又想起桓明珪那厮的“明珠蒙尘”。

他将这念头从脑海中扫出去,揉了揉额角,想这些无谓的事做什么,左右她是不可能再去别处了。

随随听他提到女军,眼皮便是一跳,静待了片刻,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又不似在试探,按捺下心中不安,把棋笥收好。

桓煊道:“这棋枰棋笥便送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