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煊的亲随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因她是齐王的女人,又是个大美人,侍卫们一开始难免有些拘谨,不过几杯酒下肚,他们发现鹿娘子性子好,又会聊天,连胃口都几乎和他们不相上下,不一会儿便熟稔了。

疏竹和映月时不时朝随随这边瞟一眼,白眼翻得都快上天了。

“不知哪里来的下流女子,”疏竹撇撇嘴,压低声音道,“看她与男子调笑的模样,说不定是……那个呢……”

映月却附和:“有娘子珠玉在前,那位竟会沾上这种货色。”

疏竹道:“世上的男子都是这样,这类女子脸皮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闺秀和正经人家的女儿哪比得上。还以为那位不一样,谁知道……”

映月道:“这些话你可别当着娘子的面说,娘子最厌恶这些腌臜事,别污了她的耳朵。”

“我省得,”疏竹道,“我就是为娘子不平。”

两人都叹了口气。

映月道:“你脚上冻疮怎么样了?今晚走这么多路行吗?”

疏竹道:“怎么不疼,走路像刀割一样,可是有什么办法,娘子每次去前院送汤都要在书房里磨一个多时辰,我只能站在庭中等,下雪还好,化雪才叫冷,鞋子里全是水,皮肉都快泡烂了……”

“回头去和娘子说说,把伤给她看看。”

“不成,娘子见不得这个,要嫌恶心的。”

说着说着,两人又似乎没那么为太子妃不平了。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玩博戏,众人都赞好,向店伙要了双陆局和摴蒱博具,开起了赌局。

随随并不参与,只是坐在一旁,一边饮酒吃菜,一边饶有兴致地观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