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道:“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正和侍卫们玩樗蒲,呼卢喝雉忙得不亦乐乎。”

阮月微强打精神凑趣:“豫章王这却有些不地道了,全长安谁的樗蒲打得过他。”

太子道:“阿阮这回料错了,方才我在楼下看了一局,豫章王连输了两把给子衡家一个侍卫,那个生面孔。”

侍卫中的生面孔只有一个,就是那女扮男装的外宅妇。

阮月微勉强笑了笑:“这倒是稀罕事。”

太子道:“一物降一物,那厮岁除夜从我这赢了一块紫玉佩去,今日让他也得个教训,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桓煊脸色越发不好看,正打算起身去将那登徒子揪上来,不等他起身,只听楼梯上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桓明珪自己上来了。

太子揶揄道:“怎么舍得上来了?”

桓明珪咧嘴一笑:“身上带的金银都输光了,一会儿没钱会帐,只得来找太子和齐王殿下打秋风。”

太子笑道:“这混不吝。”

一边吩咐侍女取盘碗杯盏来,又要了几样酒肴糕点。

桓明珪一张嘴可以顶十张,席间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阮月微酒量很浅,平日有宴饮只喝一两杯,今日却连饮了好几杯,仿佛杯子里的不是剑南烧春,而是白水。

太子见她面颊潮红、水眸迷离,先前还知道遮掩,这会儿目光就像是黏在了桓煊脸上。

他知道她是醉了,便向桓煊和桓明珪道:“时候不早了,太子妃明日还要去武安公府赴宴,先失陪了,你们务必尽兴。”

桓煊也跟着起身要离席,被桓明珪一把揪住袍摆,控诉道:“子衡怎可留下我一个人,太子殿下有家室,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太子笑着拍拍兄弟肩膀:“难得上元节,你就陪陪你六堂兄吧,不必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