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长揖道:“托赖署丞。”
医官忙避开不受:“殿下多礼,这是老朽分内之事,老朽这就去煎药。”
他方才见齐王不顾得疫病的危险亲自踏足这院子,便知这女子身份不一般,此时见他竟然向自己行大礼,心中越发悚然。
桓煊点点头:“有劳。”
转头对春条道:“你出去帮忙。”
春条惊得说不出话来,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知道齐王这是要支开自己,看了一眼随随,退到了门外。
房中只剩下两人。
桓煊走到床边,抬手撩起纱帐,发现自己的手竟在轻轻颤抖。
鹿随随静静躺在床上,双目紧阖,眉头微微蹙起,像是陷在噩梦中醒不过来。
再美的人接连几天重病也不会太好看。
她眼窝深陷,原本日渐丰润的脸颊也凹陷下去,比他刚在山中发现她时还要瘦削,她的眼下有浓重的青影,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她的嘴唇原本像带露的蔷薇花一样鲜妍饱满,此时却像枯萎了一般,褪了色,起了皮。
不过两个月时间,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心口堵得慌。
他握住她搁在被子上的手,手心烫得吓人。
他不知不觉越握越紧,好像握着一把流沙。
女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