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心里不觉一松,虽然她一直相信桓烨的死和齐王无关,能够确证总是更心安,毕竟相处这些时日,她不想与他刀剑相向。

她将鱼上锅蒸熟,细细剔去鱼刺,烹制成鱼羹,端去给桓煊当早膳。

桓煊这时候也已起身,也有些饿了,一盅鲜甜的鱼羹下肚,整个人说不出的熨帖。用罢早膳,他换上外出的衣裳,对随随道:“孤有事去一趟王府,回来陪你用晚膳。”

随随恭送他出门,待车马声远去,方才回到房中,取出笔墨,开始给部下写回信。

排除了齐王,先太子的嫌疑就更大了。

可他自始至终只是推波助澜,没有脏手,自然不会留下证据。要让他露出马脚,只有下饵诱他就范,这个饵得有足够的分量,足够的威胁,让他不惜铤而走险。

合适的饵只有一个人——桓煊。

齐王手握重兵已然威胁到太子的地位,若太子知道他还在暗中调查桓烨死因,一定更加忌惮,说不定会忍不住向他出手,到时候要抓他的把柄便容易多了。

但这么做,自然会让桓煊陷入险境。

随随本该毫不犹豫的,但当她提起笔的时候,手却是一顿。

她咬了咬唇,自嘲地一笑,难怪他们都说温柔乡英雄冢,近来日子过得太舒坦,连她的心肠都变软了。

嘴角笑容消失的时候,她已经写完了回信,信上只有一句话:设法将齐王之事告知太子。

到时候尽可能护他周全便是,毕竟他对长兄还有几分真心。

随随搁下笔,捏了捏眉心,望向窗外,海棠花早谢了,一只雀儿正在枝头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