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心底深处生出阴寒,像锥子一样刺入骨缝,让他浑身的骨头都隐隐作痛起来。

大公主看出他神色有异,忙道:“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

桓煊只觉那股彻骨的寒意在身体中乱窜,他连齿关都开始打颤:“是因为阮月微。”

大公主愕然地张了张嘴,不解道:“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也依稀听说过赵世子对他那有长安第一美人之称的表姊颇有恋慕之情,但京都高门中爱慕阮月微的人多了去了,赵清晖在其中都排不上号,是以她只是盯着武安公府与齐王的恩怨,半点也没往这上面想。

她一个正常人也实在难以揣度疯子的心思:“不过是生得有几分相似,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桓煊冷冷道:“疯子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大公主无法反驳,微微颔首:“也对。”

她看着弟弟的脸庞,他的眼神已不复方才的空洞,像凌厉的刀锋,仿佛要把世上的一切都割成碎片,包括他自己。

大公主有些心惊:“你知道了是什么人害她,打算怎么办?”

桓煊没说话,但他的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了她答案。

大公主心头一跳,抓住他的胳膊:“武安公府不是没根基的人家,赵清晖又是武安公夫妇独子,你要拿他问罪,恐怕……”

她顿了顿道:“我也很喜欢鹿娘子,何况她还救过你的性命,可是你也知道她的身份毕竟……别说京兆府和刑部敢不敢接这案子,就算是阿耶也会劝你退一步。”

桓煊掀了掀眼皮:“我不要治他的罪,我只要他的命。”

他脸色平静,甚至有几分气定神闲,仿佛赵清晖的命已经捏在他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