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道:“奴是混在杂役里悄悄进来的,此地不能久留,小的这便告退了,太子妃娘娘将眼泪揩揩吧,别叫人看出来。”

说罢作个揖,便猫儿一样溜了出去。

待那长随走后,阮月微在厢房中怔怔地坐了一会儿,又流了一回眼泪,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泪痕,回到正房中,在床上躺了片刻,这才叫两个婢女进来伺候。

疏竹和映兰见到她的模样唬了一跳:“娘子怎么了?”

阮月微道:“无妨,饮了酒心里有些难受,没忍住。”

她眼泪多,没事也要伤春悲秋哭一场,两个婢女倒也没放在心上,开解安慰了两句,又打了水来与她梳洗,替她重新梳了发髻上了妆,扶着她出了修篁馆。

院门从外面“砰”一声阖上。

一阵风吹过,西厢门口的湘帘“唰唰”作响。

一架王子乔登仙彩画木屏风背后,桓煊坐在榻上,身边站着关六,他们面前的地上,一人手脚被缚在一起,嘴里用脏布堵着,发不出半点声音,正是赵清晖。

他那张尖刻的脸上已经被涕泪糊满,连面目都辨不清了。

桓煊面无表情地对关六道:“戏演完了,把赵世子请回去吧。”

声音又冷又空洞,像是冰冷的暗流淌过幽暗的山穴。

关六郎道了声是,用麻袋将赵清辉套起来,塞回竹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