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义愤填膺,国子监与太学数百生徒联名上书请求严惩武安公。

沸沸扬扬地闹到年关,去江南查证盗铸案的御史也送回消息,武安公的确勾结盗匪,参与私铸,罪证如山。

至此,赵峻这颗头颅便是天子都保不住了。

然而武安公必死无疑,府上其他人何去何从却不得而知。

按说以赵峻的罪名,抄家毁族也不为过,但他有个战功赫赫的好祖父,从轻发落也未尝不可。

阮夫人焦头烂额,顾不上抱着残废的儿子哭,揩干了眼泪四处奔走求告。原本武安公夫人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上宾,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武安公府眼看着要垮,原来笑脸相迎的如今都避她如蛇蝎,连娘家宁远侯府也不愿伸出援手。

她已知道这场祸事皆因儿子替太子妃出头而起,也知道太子妃在事后顺水推舟想要灭口,可走投无路之时,她还是只能忍辱负重地去东宫求见太子妃。

谁知递了书进去,在门外冷风里等了半日,没等来太子妃的召见,却出来个内侍,手中捧着个七八寸长的方匣子,行个礼道:“夫人见谅,太子妃娘娘身体有恙,不便见客。”

说着将匣子递过去:“这是娘娘一点心意,请夫人笑纳。”

阮夫人总不能在东宫前哭闹,只能谢了赏接过来,噙着泪登上了马车。

那匣子沉甸甸的,她到车上打开一看,却是一匣子银锭。

阮夫人冷笑了一声,对婢女道:“她这是把我这姑母当叫花子打发呢!”

顿了顿,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她能风光到几时!”

说罢撩起车帘,一瞬不瞬地盯着东宫,直到巍峨的宫门渐渐融化在冬雾里。

马车行至武安公府门外已是掌灯时分,忽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墙角的暗影中窜出来,拦在阮夫人的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