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继续往前走,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节度使府里踱着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马厩。

马儿们不守岁,这时候都已经睡着了。

可她刚走近,便有一匹马嘶叫了一声。

那声音无比熟悉,带着无限的委屈和哀怨,不是小黑脸却是谁?

它这么一叫,厩里别的马儿也叫它叫醒了,大黑脸也跟着叫起来——马倌生怕两匹马儿打架,将他们一东一西隔得远远的。

随随先去东边厩里摸了摸大黑脸,给它添了点草料,这才走到小黑脸的厩房前。

小黑脸方才一直叫唤个不停,主人当真来了,它却掉过身去,把马臀对着她。

随随借着星光雪色一看,食槽和水槽都是满的,连她白天扔的那把豆子还在,这马儿果然闹起了脾气,一整天不吃不喝。

她心尖像是叫人掐了一把,轻轻叹了一口气,打开厩门,在黑马背上重重地捋了两下:“明明是你不对,怎么还有脸闹脾气?”

小黑脸没对她蹶蹄子,却往马厩深处走去,缩在墙角不理人。

随随无可奈何,放软了声气:“行了行了,我也有错,大过年的不该冷落你。”

她一边说一边解下小黑脸的缰绳,想牵它出去。

小黑脸四只蹄子却仿佛钉在了地上,马身往里倾,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随随便松开缰绳,佯装要关门:“不想跟我去校场?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