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明珪道:“当初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早知萧将军神威,给在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犯。”

众人都凑趣地笑起来。

皇帝转向萧泠:“萧卿若是不嫌弃,就勉为其难承了他的情吧。”

随随目光微动,一时猜不透皇帝这是何意。

忽然提起陈年旧事,似乎有撮合他们两人的意思。

可桓明珪虽说是富贵闲人,他父亲却是曾经的储君,即便是自愿让出储君之位,桓明珪的身份也多少有些尴尬。

皇帝如何会放心他去河朔“和亲”?

或许这只是一种试探,若她有不臣之心,倒是可以拿桓明珪作筏子,无论把他还是把他们的孩子推上帝位,都是桓氏正统血脉。

也因如此,当初桓烨要放弃储位随她去河朔是不可能的事,皇帝之所以松口,或许只是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知道皇后不会放儿子离开,也知道儿子不能弃母亲于不顾。

她早该知道从她执掌三镇兵权开始,她和桓烨已绝无可能。只是当初她太年轻,有太多幻想和憧憬。若换作现在,她就知道当初他们的“计划”有多不切实际,若是那时斩钉截铁地拒绝桓烨,没有让储之事,桓熔的野心或许不会被养大,也许桓烨就不用死,也许他如今就可以好好做着大雍的储君,娶妻生子,过完平安顺遂的一生。

那些年的“本可以”,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执念罢了。

随随抿了抿唇,向桓明珪一礼:“豫章王盛情,在下本不该推却,只是随行车马仆从甚众,难免叨扰,还是住在驿馆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