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脱了氅衣钻进被褥中, 瞥了妻子一眼,冷冷道:“睡吧,明日早点起来去东内请安,母亲那边你侍奉得勤谨些, 别一回宫就丢开了。”
顿了顿道;“母亲在父亲心中的分量很重。”
阮月微眸光闪动,顿感绝处逢生,帝后少年夫妻,伉俪情深,即便起了废立的念头,也会顾虑皇后的想法——皇后不喜桓煊,自然偏向太子,但仅仅偏向还不够。
她原先在太后宫中时便花了不少心思在皇后身上,这婆母性情刚强,为人耿介,但脾气却很容易摸透,她习惯了独断专行、说一不二,最不喜欢别人违拗她。尤其是做儿媳的,只要做小伏低,事事顺着她的意思,时不时示之以弱,很容易博得她的欢心。
她当初在东宫受太子冷落,几乎与打入冷宫无异,这才咬咬牙自请侍奉皇后,倒是无心插柳。
“妾省得。”阮月微道。
太子抚了抚她的脊背:“辛苦你,大哥薨逝后母亲越发易怒,孤知道你的难处。但是将母亲侍奉好,你便是帮了孤的大忙。”
“能为殿下分忧,妾便心满意足了,”阮月微略带委屈道,“殿下方才为何说那些话吓唬妾?”
太子道:“孤就喜欢吓唬你,一下你就……”咬着她的耳朵说了句什么,羞得阮月微用被子蒙住了脸。
她方才叫太子危言耸听吓得不轻,忽然得知并未到这步田地,心弦不由一松,便又有心思想别的了。
“殿下,”她仰起脸道,“今日你在宫宴上见到我萧家表姊了么?”
太子这才想起阮月微和萧泠是姨表姊妹,心中一动:“见到了。你们表姊几年未见了?”
阮月微想了想道:“上回见大约是六七岁上,后来她便再没有入京了。”
又佯装好奇道:“我记得她幼时生得很好,不知这些年变化大么?”
太子暗暗一哂,知道她是旁敲侧击在打听萧泠的容貌,若无其事道:“如今也生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