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公主又道, “太子妃小时候养在太后膝下, 就是住在这院子里……”

话一出口,她便想起弟弟和阮月微的渊源来,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指着一根高高的枝桠, 对萧泠道:“那枝形状好,让三郎替将军折吧。”

随随瞥了一眼桓煊,只见他沉着脸,薄唇紧抿,不知又在同谁置气,便向大公主笑道:“我替公主折。”

说罢提了提裙摆,向上轻轻一跳,抓住一根粗枝,靴尖在树杆上借力,灵巧一跃,攀上更高的枝头,轻轻巧巧地便折下了大公主方才指的那枝梅花,往下一跃,轻轻落在雪地上,翩然如惊鸿。

大公主看得呆了,直到接过她笑盈盈递来的梅花,仍旧有些晃神:“萧将军好俊的身手,我小时候也会爬树,可是难看得很,四脚蛇似的。”

随随一笑:“公主过奖。还要哪一枝,我再帮你折。”

大公主忙道:“带你来赏梅的,怎么好叫你替我折花。”

随随道:“无妨,我也只是借花献佛。”

大公主又道:“萧将军穿红好看。”

随随低头看了眼衣襟道:“大节下入宫谒见长辈,穿得鲜亮了些。”

大公主道:“萧将军生得明丽,就该穿艳色衣裳。”

她顿了顿道:“我记得小时候你入宫那回穿的也是红衣。”

随随道:“公主还记得呢?”

大公主道:“我第一回 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漂亮得像瓷偶一样,怎么能忘记。”

不是瓷偶,桓煊心道,泥胎怎么塑得出那样灵动耀眼的人?那时候的她就像是光做成的。

随随的神色却是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