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解释道:“这把刀的刀铭是‘乱海’,我也是最近才听说,齐王的佩刀也叫乱海。程公子想必也知道,一把刀出名之后便有一些工匠、商贾想沾光,往河朔的市坊里走一圈,能找到好几把惊沙呢。”

却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徵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原来如此。”

田月容道:“我们一会儿就要出门,程公子当真不去曲江池看河灯?”

程徵握着嘴偏过脸去,轻依譁咳了两声:“在下还是留在驿馆中吧,田统领不必顾虑在下。”

他身子骨本就弱,那日逞强将伞给了随随,果然就染了风寒,一直迁延了半个月还未痊愈。

说话间,随随已擦好了刀收回鞘中,回到房中,拿出一块黑色绫绢,将刀身裹住,用丝绳捆扎好,拿出去交给小顺,吩咐道:“去曲江亭子,将这把刀交给齐王。”

说罢便提着自己的惊沙向外走去。

她穿过庭院,走到田月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准备走了。”

程徵双颊上的红晕尚未褪去,深深地看了随随一眼:“萧将军多加小心。”

随随知道他向田月容旁敲侧击打探他们今夜行踪的事——田月容这人粗中有细,平常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但正事上绝不含糊,称得上谨小慎微,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随随并不怀疑程徵为人,救下他后他们将他身世仔仔细细查过几遍,这才敢把他留在身边。

不过这人心思细腻,目光敏锐,又喜欢多想,有的事遮遮掩掩反而不好,她便道:“程公子若是想看灯可以去曲江池一带,离勤政务本楼远些,那一带今夜或许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