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煊终于绷不住恼羞成怒:“不是同一身,上次是云鹤纹,这次是小团窠纹……”

话没说完,瞥见她撩着眼皮笑着看自己, 桓煊便知她又在揶揄他,立即把嘴抿得死死的。

随随见他脸都气红了,不觉轻笑出声,瞥了眼漏壶,拿起榻边的惊沙:“快亥时了,走吧。”

桓煊跟着站起身。

两人并肩向灯轮的方向走去。

皇帝将于亥时三刻吉时登上勤政务本楼前的灯楼放天灯,放完灯便回勤政楼中观歌舞百戏,子时一过即摆驾回宫,太子要动手,只有放灯前后这稍纵即逝的时机。

但勤政楼前金吾戒严,兵士陈仗,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仅仅买通鹰扬卫不足以成事。

随随推测太子会想办法引起骚动,趁乱浑水摸鱼,但他这次吸取了上回秋狝的教训,这次计划密不透风,她的手下没能打探出详细计划,她没有把握,不愿将桓煊牵扯进来,于是把他支到城南,若是事有不谐,至少出城避祸近一些。

可惜还是叫他识破了。

随随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一会儿别拖我后腿。”

桓煊扬了扬眉,从腰间解下佩刀,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

勤政务本楼中金碧辉煌,灯火如昼,遍身锦绮的宫娥捧着金盘、银杯往来穿梭于纱幔之间。

楼里遍燃香炭,春气馥馥,丝毫感觉不到春夜的料峭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