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煊失了许多血,又挨了随随这半吊子大夫的针,起初是装睡,装着装着真的睡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那庸医的麻汤起了作用,再醒来时已是翌日黄昏,小小的禅房里满是霞光。
片刻茫然后,他想起这是哪里,立即往榻边望去,却只看见高迈。
老总管焦急道:“殿下醒了,伤口疼得厉害么?”
桓煊明知道萧泠不可能守在他床边,可仍旧难掩失落:“无碍。”
高迈道:“高嬷嬷还在蓝田,殿下请恕老奴自作主张,还没叫人去请她回来。”
高嬷嬷年纪大了,人又在蓝田侄儿家,知道此事定会惊慌失措。
桓煊点点头:“等伤势好些再告诉她。”
他望了眼蒲草屏风,欲言又止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高迈明知故问:“殿下说的是谁?”
桓煊知道这刁奴又使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屏风外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可是殿下醒了?”
桓煊慌忙闭上眼睛。
皂角的气息随着一阵微风卷进屋里,还有她身上那熟悉的气味。
高迈颇有深意地瞥了眼主人,向随随行礼:“萧将军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殿下,已经两宿没合眼了,赶紧去歇会儿吧,这里有老奴照看着就行了。”
随随道了声“无妨”,便在榻边坐了下来:“我等郑奉御换了药再去睡。”
高迈道:“老奴去廊下看看药煎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