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陛下睿智英明,不会轻言攻伐,陷万民于水火。”
皇帝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得他胸腔作痛,却无法反驳。
他不会对萧泠下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否则即便没有此事,他也早就取了萧泠性命。
皇帝冷笑道:“我们桓家不知欠了她萧泠什么,当年迷得你长兄神魂颠倒,为了她要让储,如今又不知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桓煊道:“与旁人无涉,只因儿子无意于太子之位。”
他躬身再拜:“儿子本无经世之能,又无济国之心,无才无德,任意妄为,恳请陛下另立贤德。”
皇帝冷声道:“朕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只要你一天还姓桓,只要你一天还是大雍的嫡皇子,你和萧泠就绝无可能。”
桓煊似乎早有所料,平静道:“儿子明白,此事并无两全之道。”
不管哪个皇子立为储君,一个曾经手握重兵的成年嫡皇子都是莫大的威胁。
皇帝道:“明知如此,你待如何?”
桓煊敛容道:“儿子离开长安,此生不再返京。世间从此再无齐王桓煊。”
他不可能以大雍亲王的身份追随萧泠去河朔,而要抛弃这个身份,唯有一“死”。
皇帝听到这里,终于动了真怒:“桓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皇帝眼前黑了黑,撑住茶床,勉强按捺住满腔怒火,尽力动之以理:“你当年出走西北,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立下不世战功,终于将神翼军虎符拿到手上,让朕和满朝文武对你刮目相看。如今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便要将这一切都放弃?桓煊,你让朕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