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早晚要知道的。”宋九道。

“能瞒几日算几日。”桓煊道。

她眼下需要安心修养,太后给他的汤药方或许还能替他延上一两个月性命,到那时她的毒解了,身子调养好了,便是知道了难过一阵,也不会有多大妨碍。

……

随随在驿站中又歇息了半个月,庭中的梨花开了又谢,不觉已是阳春。

那解药确实有效,服下三日,持续多时的低热便消退了,配合桓煊送来的药方又服了十多日,她的脉象已渐渐恢复正常。

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坐马车慢慢行路已无大碍。

终于到了启程的日子。

随随由田月容搀扶着登上马车。

车帷降下,随随靠在厢壁上,她的手边放着个巴掌大的琉璃灯。

自那日起她再也没有打开过盒盖,可那一瞥似乎已将琉璃灯破碎的模样印刻在了她脑海中。

车轮辘辘地滚动起来,马车渐渐驶出驿馆,上了驿道。

不知为何,连日来她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安,仿佛漏算了什么事。

她轻轻用指尖摩挲着紫檀匣子,突然坐直身子。

她终于知道那种隐隐的不安来自何处。

桓煊为什么要拿那套她显然不会信的说辞来骗她?他那么聪明,又那么了解她,用明显的谎言骗她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