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和桓明珪到堂中坐下,短暂的放松转瞬而逝,两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

桓明珪给随随斟了杯茶,往自己杯中注满酒液,烧春芳烈的香气顿时四处弥漫。

随随以茶代酒,向桓明珪敬道:“这些时日多谢豫章王常来探望陛下。”

本来他们是堂兄弟,随随是外人,本来不该由她道谢,可说者理所当然,听者也不以为怪。

桓明珪道:“是小王分内事,萧将军不必客气。”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姑母竟偏激至此。”

他顿了顿道:“大哥在时,她性子虽有些执拗,但为人还算通情达理,也没听说过她磋磨下人、亏待庶子女。”

他苦笑了一声,补上一句:“大约只有对桓炯是个例外。”

随随执杯的手微微一顿:“太后与淑妃可有什么恩怨?”

她听桓炯说过事情的起因,仍旧有些难以置信,一国之母会仅仅因为所谓高僧的一句话处心积虑毁掉一个孩子,那句话甚至称不上谶言。

桓明珪沉吟道:“淑妃性情柔顺软弱,唯太后马首是瞻,太后让宫人将桓炯养成那副样子,她这做母亲的不可能一无所知,但一直退让容忍,桓炯十二岁做出‘奸污’宫人的荒唐事,其实谁都觉得有蹊跷,淑妃还是忍气吞声,若说太后与她有什么仇怨,恐怕是……”

桓明珪说到一半打住,随随知道他是为尊者讳,有的人的确是这样,自己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反而会恨上受害之人,太后大约就是这样的人。

她点点头:“所以太后针对桓炯,的确是因为那高僧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