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明珪吃了一惊:“萧将军累了一天了,脸色看着也不大好,还是先回去用膳歇息,蓬莱宫明日再去吧。”

他顿了顿,担忧道:“若是萧将军累倒了,陛下也会更担心。”

随随道:“多谢豫章王好意,我的身体如何自己知道。”

她笑了笑:“若真的需要休息,我不会强撑的。”

桓明珪无计可施,只得道:“小王和萧将军同去吧。”

随随也不阻拦,便即上了马车,她没有片刻可以耽搁。

车马路过东市时停了片刻,侍卫去买了几个胡饼,打了几壶浓茶,这就算是他们的晚膳了。

陈王府中抄出的东西除了财帛和米粮之外,器物都收在一间库房中。

随随将那些东西都搜寻了一遍,又向内侍借了当初抄府时的账目带回去看。

回到山池院已是月上中天的时辰,随随去浴堂草草沐浴一番,便一头埋进陈王府搬来的文书中。

随随先看的是他死前那年的王府账目。陈王虽然不受宠,但皇帝也没亏待这个儿子,他还是颇有一些田产的,每年的出息虽不能和嫡皇子比,却也着实不少。

加上淑妃掌管了好几年宫务,即便她不是贪婪之人,钱财上一定是宽绰的,她对这唯一的儿子很是大方,每逢年节都要赏赐不少东西。

可是从宫中抄没的财物比之他的田产出息却只是九牛一毛,也就是说有不少钱财都不知被他花在了什么地方,这方面的账目也是不清不楚。

仿佛有个无底洞要他填似的。

随随知道桓炯是平康坊那些秦楼楚馆的常客,疑心他是在那些销金窟里一掷千金,便去问桓明珪,桓明珪却道:“桓炯若是舍得一掷千金,平康坊的妓子便不会个个躲着他了。混迹风月场的长安人都知道,陈王是出了名的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