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道:“父亲不过是怕你将来后悔不甘,可若是你后悔不甘,要拿回你的江山,又岂是一个承诺可以约束的?”

桓煊点点头:“我明白。”

长公主欲言又止道:“你走前真的不打算去见太后一面?”

桓煊道:“请阿姊替我保守秘密。”

太后至今不知他未死,那日丧钟响起,她悲号一声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便有些神智不清。

长公主叹了口气:“昨日我去看过她,太后自你……之后精神一直不好,白日里也开始呓语了……”

她似乎分不清死去的是长子还是三子,清醒的时候不发一言地一个人呆坐着,糊涂时就喊长子的名字。

桓煊漠然道:“桓煊已经死了,从今以后我和她再无瓜葛。这样于她于我都好。”

长公主知道他永远不会原谅太后向萧泠下毒,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劝他与母亲和解,只能沉默着点点头。

两人说完话,驸马也从净室回来了。

桓煊向长公主道:“阿姊还怀着身孕,我就不久留你们了。”

长公主眼中泪光闪烁:“三郎,你们要好好的……”

他隐瞒身份悄悄出城,长公主自然不能去相送,这一面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桓煊也不觉动容,长揖至地:“阿姊保重。”

他将两人一直送到门外,送上马车,又目送着马车驶出山池院,直到马车消失在巷口,这才折返回去。

……

长公主和驸马刚走,高嬷嬷从蓝田侄儿家回来了,她的侄儿又生了个小侄孙女,她前阵子去吃满月酒,又在蓝田住了段时日。

桓煊将高嬷嬷叫到院中问道:“嬷嬷打算住在蓝田还是住在王府或山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