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大脑空白,已经无法分解信息,只是呆愣地听沈沐心继续说下去。
“其实阿姨还欠你一句对不起,我是在他大三的时候查出病来的,他本来已经决定保本校的研了,说是在那有喜欢的小姑娘,想跟她在一块,但后来还是选择回来。他原本也是打算留在北京发展,他不说,但我知道是担心我的身体,他不敢走远。你们俩的事我知道一点,我有的时候就会想,要是他留在北京了,你们俩会不会”
胸腔堵住,周以无法顺畅地呼吸,沈沐心搭上她手腕的一刻她立马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紧紧牵住:“阿姨,别这么说。”
沈沐心拍拍她:“其实,我可以猜到他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你回来了,怕我又催你们赶紧结婚吧,但阿姨已经想开了。”
那是一个周以很熟悉的笑容,李至诚和他妈妈笑起来的时候,右边脸颊上都会出现一小道细痕。
她曾经用指腹轻轻划过,然后告诉李至诚:“你上辈子一定过得很快乐。”
她终于知道李至诚性格里不为人知的温柔细腻来自于谁。
——“人生吗,总有遗憾的,我已经很幸运了。”
沈沐心的手并不纤细娇贵,相反在虎口和指腹处有层薄茧,她牵着周以,掌心温暖:“阿姨看到你回来,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周以抿着唇,眼前模糊,她笨拙不知如何表述,只是一味点头。
她红着脸,有些傻气却格外认真地向沈沐心保证:“阿姨你放心吧,我一定让他这辈子过得更快乐。”
李至诚回来的并没有想象中快,应该是实在抽不开身。
沈沐心和周以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聊到天黑。
沈沐心告诉她,李至诚大概是全世界过得最惨的小少爷,小时候他曾经问过自己很多遍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他爷爷就是这么教育他爸的,富人家的小孩就要穷养,尤其是儿子。他从小到大的零花钱都必须自己挣来,他爸总能找到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活让他干,买烟啦遛狗啦搬花啦,我看就是他自己懒所以使唤傻儿子呢。他研究生读完想在申城买房,他爸其实都准备好钱给他了,非要拿走他手里设计的一个程序作为交换条件,他给的哪有他后来靠儿子赚得多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