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偏偏此时已是涕泪横流,黑夜中只听得水声,没有人听见她的呜咽。
“温老师,你们听仔细了,我如果上来,我会吹铁哨的。”
“好。你放心,如果绳子松动,我们俩一定会把你拽上来。”
王珂点点头,把绳子一头系在腰上,抓着绳子向前跑了几米,纵身一跃,就随着滚滚而泄的水流,跳下了瀑布天坑。
巨大的冲击瞬间把王珂冲的七荤八素,冰冷的河水顷刻间把王珂的浑身淋得湿透。王珂还是掏出铁哨在降落中吹了起来,他两手轮换倒腾着,很快就来到一个平台上,而水帘后面,竟然是一块礁石。向前看去,除了从天而降的水帘,什么也没有。他一手攥住绳子,一边紧贴崖壁,并且不断地吹动着嘴里的口哨。
忽然他听到不远处清楚地传来同样的口哨声,水声太大了。顺着水帘他向前摸去,如果不是身临其境,上面就是有绳子扔下来,也不可能穿过这个水帘。
再行几步,水帘断了。有一处约十米宽的山崖下,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他大声地喊起来:“叶教授!”声音立刻被淹没在水声中。但是随着那几个身影的移动,他分明看到对面也同样吹着铁哨,向自己方向在移动。口哨声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到达自己面前的两个身影。是叶教授,他身上还背了一个人。
“小王,你怎么下来的?”
正如温教授判断的一样。早晨出发后,叶荣光教授这一组,很快到达芦苇丛。开始他们并没有在意这里水流的变化,而沉浸在水下生物样本的采集中。费尽心思,才从河湾中用随身携带的渔网,捕捉到几尾和地下河相同的鱼。
这让他们格外地兴奋,考古变成了生物学的考察。
河湾超出想象得深,在围绕河湾捉鱼的同时,叶荣光教授无意地发现,上游河流宽阔、水流潺潺、源源不断,下游却是河道干涸,细流涓涓、几欲断流。
这种反差引起了叶荣光教授的思考,这是什么道理?接着,顺着上下游河道,他们这个小组又跑了一遍,结果证实,这个河湾吞噬了大量的河水。
难道这里有个漏斗,把水吸到地下去了。为了证实这个判断,三个人卷起裤腿下了河,但是河面上并没有漩涡,于是叶荣光教授从笔记本上撕下几片纸,顺着纸片的漂浮,一路追踪进了芦苇丛。最终惊喜地发现了这个瀑布天坑,地下河的源头在这里。
等他们抬起头从喜悦中惊醒过来,才发现时间已到了约定的时间。
赶紧抽身向外走,越急越走不出这芦苇丛,在里面打转转。一不小心,又走回了原来的地方。接着,一位走在前面的省里专家,一不小心就掉进那个坑里,瞬间被水冲下瀑布天坑。
这一下慌了,如果当时沉着冷静,取出信号枪和对讲机,还可以组织自救。但是救人心切,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就想放下去救人。一人在上面拽,一人向下去找,结果在巨大的水流冲击下,上下两人一起被拖下瀑布天坑。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潭,深约五六米,两人均被摔得七荤八素。赶紧向岸边游,除了一个背囊。什么绳子、身上背的信号枪全部被冲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两个套套。
到了岸边,借着最后的天光,才发现另一名同志还在水潭那边。又顺着水帘跑过去,把那位同志拖了上来,这才发现那位同志更惨,把腿摔断了。三个人找了一处平台,仔细地观察,现在所处的位置离上面足有二十米,而那个水潭下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天坑。如同台阶,河水通过这个水潭再继续流向那个天坑。
万幸他们掉的位置不是那个天坑,否则必死无疑。
但是尽管如此,求生的希望越来越远。谁能知道他们在芦苇丛的深处,谁能知道他们在这个瀑布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