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跟前,才发现这棵孤零零的树,下面约三米高的树枝都被人砍了,树冠四个方向都差不多,也谈不上什么树皮的北面紧致南面稀疏,什么蚁窝在南面了。围着树转好几圈,竟然什么发现也没有。
不对,一定能找到方向。
王珂低下头,站在雪中想了一下,在这雪天还有什么能辨别方向?这棵难得的树。他蹲下来只是一侧的雪略有些高,他快速地把树根下的雪扒开,一定有,一定有。
树根下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有,他站起来,摸着那粗糙的树皮向上看,终于看到这棵松树的一侧挂着流出的松胶。
仅仅是这一霎那,王珂心头一喜。再结合刚刚那一侧高出来的雪,他找到了方向,下雪刮西北风,松胶只有光照充沛才有啊。于是立刻确定了方向,继续向前。在他的印象中,如果按照这棵树指引的方向,他一定会碰到村庄或者是拒马河。
雪渐小,天却很快地黑下去了。
平时里没有六点钟,天不会黑,而现在莫过于五点左右,竟然连一点光亮也不给自己留下。他点亮小马灯,现在行进更难了。
耳边风“呜呜”地吹着,穿着皮大衣,也很难抵御寒冷的天气。然而王珂却并不无寒意,小叫驴显然有些吃不住劲了,脖子的鬃毛和背上全是雪。在树下它已经又吃了一袋草料,此时的鼻孔里不时地嚏出团团热气,一团一团,越来越响,鼻子里呼呼地都是热气。
王珂脱下皮大衣,给小毛驴搭在背上,又把背在大衣里那几个窝头和一块董叔给的饼,掏出塞进小毛驴的嘴里,接下来再把一个水壶拧开,喂它几口。
小毛驴一只蹄子愤怒地在深雪里刨着,似乎在诅咒这路。
“走吧,路不好走,还不是你惹的祸!”
一人一驴,雪地里继续前行……
走得人困驴乏,突然王珂听到一声狗吠声。有狗就有村落,那太好了。
根据时间和走的行程判断,已经离开西山至少有二十公里。王珂记得,易水河早就应该在这一带流入拒马河。拒马河要比易水河更为宽阔,平缓,所以它的周边应该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再也没有西山那种丘陵地带。
果然,王珂向四周看去,已经没了那种沟沟坎坎。除了方向不明,明显要比刚刚好走了许多。不用再担心那些雪坑,王珂解下绳子,爬上雪橇,拍拍小叫驴的屁股,调整了一下方向,朝着狗叫声奔去。
在王珂的印象中,拒马河至少与五个村庄相会。数千年来,平原之上,人们也习惯于邻水而居。只不过与南方不同,家家户户的地基都高砌于地面一米之上,以防河水倒灌。
行不过三里,终于见到了灯光。
赶紧上前走到一家院子,敲门打听,房主人是个老大爷。
看着满身是雪的一人一驴,“是解放军,快进屋。”
“不了,大爷,只想在你这找点热水,再打听一下道?你们村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