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宪日前听说过,据说大冢宰家里的三郎主,便欠了隋国公世子一万万钱,千真万确,连书契都有。

宇文宪平日里没有作威作福的派头,生性又节俭不喜奢华,不过他乃是皇亲贵胄,虽家里没有万万钱那么多,但也存下了一些积蓄,大不了都送给杨兼。

宇文宪打定了主意,便等着杨兼坐地叫价。

杨兼见他那硬着头皮的狠心模样,不由笑了一声,心想自己当真是甚么洪水猛兽不行?叫齐国公宇文宪怕成这个样子。

杨兼故意拉长声音,说:“这——甚么都行?”

宇文宪硬着头皮,一咬牙,说:“甚么都行。便是……便是我现在还不上,待日后发了俸粮,也会……也会还上的。”

杨兼当真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说:“齐国公放松一些,兼又不食人,吃不了齐国公的。”

杨兼随即又说:“即使如此,正巧了,齐国公便送兼……一些龟板罢。”

龟板?

龟板虽是名贵的药材,一般的平头百姓根本见不到,但对于皇亲贵胄来说,哪里有万万钱那么值钱?宇文宪是万没想到,杨兼不要金山银山,竟然只要龟板?

杨兼在宇文宪诧异的目光中,施施然的说:“不瞒齐国公,兼家中没有那么多龟板囤货,但无论是弟弟还是儿子,都极其喜食这龟苓膏,家中的龟板都快吃干净了,这不是么,马上要断粮了,我家阿爷又生性节俭,每个月的零花钱儿给得太少,若是齐国公能接济一些龟板,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