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盗贼悻悻然的,十足不甘心,但也没有旁的法子,只好退出了喜房。

喜房点着蜡烛,烛火摇曳又昏黄,杨整从外面走进来,烛光照耀在他的脸面上,杨整的面目从左到右横着一条深深的伤疤,一看便是之前留下来的,差点贯穿了眼目,可见当时受伤有多重。

杨瓒凝视着杨整脸上的伤疤,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时二兄保护众人撤退的场面。

——三弟,快走!

——把兄弟们带出平阳!向西后退……

——以后二兄不在身边,三弟……千万不可任性为之……

杨瓒还记得杨整与众人背道而驰,驱马远去的场面,夕阳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悲壮又缥缈,直到消失在天地之间。

“你……”

杨整肃穆着一张脸面走进来,刚关上舍门,回头一看,眉心的冷漠都按不住了,略微有些诧异的说:“你……你怎的哭了?”

杨瓒后知后觉,这才发觉自己眼眶发酸,若不是老妪的手艺好,估摸着这会子杨瓒的妆容已经花了。

杨整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小娘子不愿意嫁给自己,连忙说:“你别哭,别哭,我不动你便是了。”

杨整又低声说:“我不知为何,总觉得你十足面善,你这一哭,我心里头也着急。”

杨瓒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更是决堤一样爆发而出,杨整显然不记得自己和大兄了,但他还觉得自己眼熟,杨瓒心中登时感慨万千,本想忍一忍的,但眼泪真的忍不住,心中又是庆幸,又是复杂,又是委屈,一股脑全都爆发了出来。

“你……你别哭啊!”杨整更是着急,站在对面不敢过去,生怕再招惹了杨瓒。